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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唧的语言学习能力很强，很快就学会了简单的对话，我嘴上说着带他上山是为了学习化形，但实则每日在山中无所事事。我也不知为何当日会做出这个决定，只是觉得似乎尘世多烦恼，说话的声音太过繁杂，吵得猫心神不宁。
啪唧近些年倒是不安分了起来，时常化形回到城市中，给我带来些人类吃食。山上的精怪这些年的地盘又都恢复了些，建起了新的聚落，学习起了人类的文化，在人废弃的学舍里建起了学堂。我瞧着这些娇宠起来的幼崽，心里不知是喜是忧，总是会不自觉地和那些老妖怪因为意见不合而打斗起来。有时我会走去老龙以前的住所，倒也没有什么原因，只是想和它说说话罢了。可我左看右看，也看不出这洞穴和普通的土有什么区别，甚至已经成为了黑熊冬眠的巢穴，洞口的藤曼上倒是扑落落地落了一层尘土下来。
思来想去，我还是决定下山。
在不远处的坟场里，我见到了已经成人的陈宝。她长得很高，面色白净，鼻尖有些红，身材颀长，穿着一身白衣，随了她父亲的一头卷发被紧紧束在脑后，一时间让我想起地府的无常。她捧着沉重的骨灰盒，走在队列的前方，一言不发，静静地看着周遭的一切，身旁是陈家的大姑娘，抱着自己母亲的黑白相片，雨很密，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，一时之间看不清陈宝的脸色。
在陈宝要离开的时候，我最终还是叫了几声，她瞧见了我，向我招了招手。我慢慢走了过去，嗅到她身上残留的几分奶味渐渐散去，她挠了挠我的下巴，微笑着说：”对不起呀小猫，我果然更喜欢小狗，天晚了，我们都该各回各家啦。“我蹭了蹭她的手，看着她坐上离开的汽车。我想，以后，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罢。
在城市里转了许久，我终究是回了山上的窝。洞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，挂上了从山上采来的野花。我有些疲累，跃上石炕伸了个懒腰，一条毛绒绒的长条狗从我的后背缠了上来，用头上新生出的尖角蹭了蹭我的耳后，就像几百年前一样。
我没有睁眼，只是把身子往它那边靠了靠。
我想，我终于，到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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