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耳龙

Sinking with my Atlanti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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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崽永远都在像野草一样疯长,今天怀里的婴孩,一眨眼就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,继承了父亲读书好的基因,幼崽倒也是考上了个专科读书。腰上别着个bb机的陈老幺,又一次被自己的小侄女抓住在家里偷吃零食。他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油亮,戴上一副蛤蟆镜,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。

退休了的五姑娘依旧很忙碌,三个女儿都结了婚,给自己生了外孙外孙女,但没想到短短的几年,两个女婿就先后因为意外离世。五姑娘便让两个女儿带着孩子搬回了家,在两个女儿上班时照顾孩子。儿子是永远管不住的惹事精,但又毕竟是自己那么大年纪拼着生下来的宝贝,几个女儿对此一直颇有微词。小陈早已成了老陈,在家里就是侍弄侍弄花,带外孙们读读诗词,偶尔出去钓钓鱼做消遣。妻子时常和自己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争吵,他也习惯了,对于家里的大事,他则完全成了甩手掌柜。

陈老幺领回家里一个姑娘,是同班的同学,也是自己的女朋友。五姑娘对此非常不满,她觉得以自家的条件,至少也应该娶个本市的女孩,而不是外地的姑娘,但陈老幺一于少理,毕业之后就和女孩结了婚。五姑娘无奈,又拗不过儿子,同意了这门婚事,在外面给儿子儿媳找了房子住。

在新世纪初年要过去的时候,五姑娘有了一个孙女。孙女出生时缺氧还好没有出事,又因为出生后护士的疏忽差点大出血死掉,在五姑娘的怀里显得有些苍白。

老陈给这个孙女取名叫陈宝,希望她能健康长大。我偷偷的趴在病房的窗口,也瞧了瞧这个幼崽,她已经睁开了眼睛,看见了我,还对着我笑了笑,从嘴里冒出一个大口水泡。没心没肺的,怎么也看不出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样子。我拿爪子轻轻扒了扒窗子,趁人不注意窜进了病房,在她软软的身子上印了个爪印就离开了。

我也有了自己的家人,一个弟弟,我想它应该是条长相奇特的长条狗。我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,只是有一天我在路上走着走着,突然啪唧一声掉下来的,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啪唧。啪唧听不懂我说话,但却已经学会了化形,让我不由得有些嫉妒。这种不会说话的笨东西都晓得变成人怎么变了,我却还只是一只开了智的猫。

对我来说,狗都是些笨家伙。一辈子只会心里装着那一家人,把感情都寄托给他们,不过还好它们的寿命没那么长,看不到主人归西,不然以它们这种傻兮兮的家伙的智商,应该会难过一辈子。但不得不说,狗这种蠢蠢的家伙,在学说话上面倒有些天赋,最起码我捡来的这条狗已经开始反驳我喊它啪唧的行为了-因为它觉得啪唧这个名字不好听。我想了想,就和它说以后正式场合叫它帕吉,非正式场合就叫它啪唧,笨狗可能是没看过朝三暮四的典故,傻乎乎地答应了下来。狗就是好糊弄,在我这里,哪里会有什么正式的场合呢?

我也会时不时地回去瞧瞧那只人类幼崽,幼崽的爸妈分开了,扔下了幼崽给五姑娘夫妻两个。幼崽要哭不哭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那条笨啪唧,难过了也不敢哭,只晓得把眼泪憋回去。我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,最终还是下了决心,决定带着啪唧进山,等学会了化形再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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